北极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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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那座美国南方小镇,安·阿特金森的绚丽面容浮现在眼前,那真是再清晰不过了。这位姓阿特金森的白人姑娘,当时在小镇唯一的中餐馆当女招待,金鹘上工次日就见到了这个明艳惊人的得克萨斯丫头……

他在后厨一切准备就绪,单等上客出菜,安走进厨房取洗好的干净杯碟。

“Hi,miss!”金鹘向安打招呼,看着明艳得有些吓人的安,身穿黑裤子白衬衫工作服从容走来,他有些错愕。

安的浓密金发随便束在脑后,明净的蓝眼睛目光温和,白衬衫塞进裤腰里,乳胸坚挺,蜂腰往下是性感的浑圆丰臀,穿平底鞋的双脚走路脚尖儿有些朝内,抹了腮红的粉嫩脸庞,通梁长鼻子引人注目。

“叫我安,先生。”安灿烂地笑笑,走近他,涂得鲜红的嘴唇之间,整齐的白净牙齿泛起晶莹毫光。

“你是新来的,厨师?”

安不知怎么就对金鹘产生了兴趣,两手提着装满杯盘的沉重塑料方筐,闪动着明亮蓝眼睛,盯住他没话找话,就是不走。金鹘也乐意多聊几句,安是那种少见的年轻白种妞,漂亮得不像是真人,而且表情真实平和。

白人居多数的北得克萨斯,得州佬是出了名的粗蛮无礼,三K*总部就在26英里外的达拉斯城。

金鹘也对安有好感,不单因为她好看。他指指亮洁的不锈钢工作台,示意安把塑料筐放上边说话,安顺从地照办了。

她扑闪着上翘的金色长睫毛,钴蓝色大眼睛充满好奇的涟漪,很像微风拂过极地大奴湖的清冽湖水。安身高5英尺8,挺拔丰腴,手臂汗毛似金针般根根闪亮。

“你从韩国来的?”安显然想闹清啥事儿,接着又发问。

“你怎么会觉得我是韩国人呢?”这种把他误认成韩国人的情况已碰上多次,他想听听这友好的得州白妞儿怎么个说法。

“你应该是的,我看你又高又壮实,我喜欢个子高一些的强壮家伙,你的英语口音好听,别的亚洲人不这样。”安说到这儿,脸颊飞起红晕。

金鹘觉着这白丫头恐怕出毛病了,他到瓦科斯哈切尔不过22小时,10多分钟前才有幸一睹安的芳容,她这轻机枪般的长点射差点击穿“心理防弹背心”,让他丧失作战能力。

他不安地盯住安的两只蓝眼睛,发现其威力不亚于毫米双管加农舰炮,轰击装甲舰船那是又远又准,金鹘决定避其锋锐,迂回航线。

“那好,小姐,你真想告诉我一点儿情况?”他想边打边撤。

“肯定的呀,你想知道点什么?”安蓝蓝的明亮大眼睛直视着他,看来不击退安是撤不出战斗了。

“你大概19岁了,是吧?”他拉开了突围架势。

“就要20岁啦。”安截住他去路,插了一句话。

“那好呀,年轻女士,我就想知道你是哪里人,还有你和男朋友们的事儿,你愿意不……”瞧着安窘得抿嘴苦笑,白净的脸一片粉红。他暗觉侥幸,于是阴险地为侧翼迂回得手而自鸣得意。

“我是哪个民族?我想我应该是英格兰人,我没有许多男朋友,就一个。”安老老实实回答他的亵渎讦问,但否认有很多男朋友,说是只有一个。

她还说,她应该是英格兰人。这白丫头的认真诚实使金鹘感触挺深,好一阵子,他才开始第二次冲锋。

“我不怎么乐意打听私人秘密,尤其是女士们的私事,但我肯定你不是英格兰丫头,看看你的日耳曼鼻子!”金鹘当然是乱讲一气,于是谨慎地就此打住,等等安反应,再视情况改换穷扯的路数。

“我的鼻子?”安吃惊地摸自己的高鼻子,不知所措。“日耳曼鼻子?没人说我是日耳曼女孩,从来没有!”

金鹘当然是瞎编的,但那副假内行口吻唬住了天真的安;他招呼安走近一点,戏谑地捏捏这*子妞儿的高鼻子,尔后拍拍她屁股说话。

“去干活吧,女士,老板就要来了。”他提醒安该去干活儿啦。

安提着很沉的碗盘篮子一步一回头地走了,她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表情。自此以后,每天早晨安来上工,总先进厨房瞧瞧金鹘,伸过“日耳曼鼻子”让他捏捏,再出去干前台的活儿。

日后,每当想起安这个白丫头,金鹘总有一种缺憾感。“这么好的姑娘干什么不行,偏干挣不上钱,又受气的中餐馆女招待?”他很替安惋惜不平,也许是中国见不到太多率真白种妇女的缘故?

金鹘天性偏冷,不怎么在乎年轻女性的接近,*子妞更加如此,只有这个安,一直萦绕心头,颇有些割舍不下。

后来的三个多星期,虽说他尽量保持距离,安却不吃“东亚文明”这一套;她依然故我,白衬衫黑裤子平底鞋,卷曲金发束在脑后,不描眉不涂眼圈儿,淡胭脂和猩红唇膏,不戴首饰,不拐弯也不加掩饰,就那么直冲过来,没话找话耗在金鹘那里,就是不肯离去。

大清早上班后,安照例先进厨房看他,伸鼻子让他捏,说些使他不知所措的“好言好语”。混熟之后,安就在他身旁挨挨蹭蹭,或是忽闪着蓝眼睛,瞧他娴熟地用中国式方形厚重菜刀切细胡萝卜丝儿,安一直担心地认为金鹘迟早会切掉自己的手指头,金鹘每天都要仔细磨过的纽约产Dykest大菜刀锋利无比……

顾客纷至沓来,集中出菜时,金鹘手忙脚乱,不得不撵走这缠人的“金猫”,他会伸出手臂揽安肩头过来,用硬胡茬儿的下巴颏蹭蹭安洋溢青春活力的粉脸蛋儿,要她离开,这时安就会“咯咯”地乐个不停,紧紧搂着他腰。

“好啦,好啦,小丫头,赶紧去干活吧,有人看着咱们呢!”说着他就松开安丰腴的身子,拍她屁股要她快去干活,说别人在看着她呢。

“我才不在乎!”说完,安就去前边大堂干她的活儿。金鹘皱着眉头看安的蜂形身影慢慢离去,在异国他乡,金鹘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。

这家中餐馆老板是个医生,早年来美的江浙人;管事的是他小舅子,自称原来在镇江标准件厂当助理工程师,瘦瘦的中年人;老婆挺漂亮,还起个英文名字叫作吉娜,原来是他厂里女工,也细瘦,双方不少亲戚弄来美国,都住一起,包了餐馆全部杂活儿;就是不会炒菜,当然也不会用美国话接待顾客,雇用金鹘和安她们几个*子妞就为这事儿。

上星期四中午,镇江助工叫金鹘出来,捏个小信封同他谈话,一副很恳切的模样。

“你看,金先生,咱们餐馆生意不大好,大老板对我也不满意……”他口气温和,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
金鹘一脸无所谓的态度,抽着烟听他兜圈子,他知道这家中餐馆是因为一条“大道消息”才开在这儿的。美国联邦*府要造一座高能粒子加速器,全国选了6个城市竞标,地处得克萨斯州发达区域的瓦科斯哈切尔是个小镇,土地便宜人口少,黑人比例也低,却紧靠北得州中心达拉斯城,中选的概率最高。

有心计的医生老板在原本没什么华人的小镇,开了家中餐馆,并搞来一批江浙亲戚包干;可这会儿“高能粒子加速器”八字还没一撇呢!

“你干活卖力,手艺不错,群众关系也好,我是打算用你的。现在就是工资问题,找你商量一下。”

话是空的,工钱是实在的,金鹘耐住性子听他怎么个意思。

“我的意思先一个月美元,这就不少啦,我们在国内才挣多少钱?”镇江助工蛮有把握地报给金鹘工钱数,等他点头。

金鹘明白这镇江佬玩的是什么哩格儿楞。他一上工就被盘问来美国多久了,他多个心眼儿说不到两个月,镇江助工点着头走开,没了下文,今天他从这儿下手了。

其实金鹘在路易斯安那州干了一年多,月工钱已熬到美元,因为无法推卸的“家族义务”,才辞工来这儿的。找工作不难,到达拉斯每个月能挣美元,得克萨斯州的经济在美国排名第3位,工钱普遍高于排名45位的路易斯安那州,他顿生去意,不想听镇江助工讲下去了。

安·阿特金森的亲昵笑容忽然闯进他脑海,还有她柔软的身体,以及她唧唧哝哝的热乎劲儿,都很难割舍……

金鹘对这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白人姑娘,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,当然不是空穴来风,他对男女之情有很可靠的直觉;两个多星期来,就算是美国南方白妞,安的举止也相当过火,不过一到临界点,金鹘就止步收兵……

安至少4次问过他住哪儿,夜里谁跟他住在一起,金鹘都语焉不详,哼哼叽叽地混过去,就是不肯告诉她。安的不满转瞬即散,过不多大会儿,她又会笑盈盈地凑过来说话,这使金鹘深感触动。

“她从不生气么?”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当然,要说安不会生气,或总对人这么友善,那也不是真的,金鹘曾制造机会领教了安的“折腾功夫”。

有这么个台湾留学生,据说在北得州大学念研究生,和这群镇江人很熟稔,隔三岔五开辆很新的日本产铃木吉普车,来餐馆溜达一圈儿,他一脸矜持浅笑,回答镇江华侨们种种不知所云的愚蠢提问。

金鹘听出这老兄半吊子,就没怎么搭理他,很快他明白了这位“台胞”的来意,他是冲着安这个漂亮得州白妞来的。

台湾同胞造访之后,镇江助工在傍晚正忙的时候,进厨房找金鹘搭讪着说话,不大正常。

“忙啊?今晚生意不坏呀;都是洋人顾客,大老板要表扬我们啦!”这一套过门儿金鹘都会说了,就是学不来他那镇江口音。

金鹘忙出菜,“嗄,嗄,”答应着,手脚不停。

“阿特金森小姐去哪里啦?没在你这里呀?”镇江佬像是要找麻烦;金鹘正想给他两句,安匆匆推门从大堂进来了。

她手执几份点菜单子朝工作台掩杀过来,金鹘瞟眼镇江助工,决定让安对付这位“台胞特使”。

安是美国白人,这儿又以种族歧视而恶名远扬,在北得州闹翻一个白人小姐,穿尖头高跟牛仔长靴、黑红两色格子衬衫的得州白佬们,会像阿拉斯加群狼——地球上体型最大最凶残的白狼——那样猛扑上来,镇江助工和那位被阿特金森小姐美色搞晕了头的台胞,能剩下零碎骨架就算走运。

“嗨,金,3个大菜单,要快一点儿!”安把菜单别架子上,说完就要走。

“你等等,年轻女士,老板急着找你呢。”他一本正经拦住安,她已忙得人仰马翻。

金鹘危言耸听地说给她,还指指尴尬的镇江助工表示不开玩笑,安困惑地站住,茫然地望着二老板,镇江助工基本听不懂美国话,对此金鹘确有把握,完全可以“便宜行事”。

“这不,阿特金森小姐来啦,我告诉她,您有急事儿找她。”他抓住安一条胳膊,拽她到镇江助工面前。

镇江助工脸色明显变白,惶乱地连连摆手,“不是,不——是,我呃、我——不找她……”

“您刚刚还问阿特金森小姐在没在我这儿……”金鹘操京腔接着演戏,肚子都笑疼了,脸色却一点没变。

“我不找她……我——随便问问的,看你忙不忙,有个非原则问题同你讲讲。”镇江助工全套高级*工师的正规打法。金鹘认为干助理工程师真是屈才了。

“那您是不找她啦?”金鹘有意抻着,又核对一遍。

“对,对,我不找她,现在,呃——不找她,要同你讲问题。”镇江助工赶忙点头同意。

“明白了。”金鹘做出才弄清究竟的木讷模样,转脸朝安讲话。

“那好,女士,听着,老板现在又不想找你了,说是就想跟我一个人说话,快去干活吧。”说完他推安后背,要她快离开厨房。

安站旁边这一阵儿,似乎看明白了他演的是哪一出戏,在金鹘推她走时,扭脸露齿慧黠地笑笑,还眨眨左边蓝眼睛,就像海*灯光信号那样,扭身走了,安的确是个懂事的聪颖姑娘。

这使得镇江助工大为紧张,他听不了美国话,更瞧不明白安眨动蓝眼睛传递的暗号。

“你同她讲‘撒肆情’,嗄?她眨眼睛啥意思?”他扯住金鹘围裙追问。

“您说不找她,我叫她干活儿去。”金鹘言简意赅。

“她还眨眼睛——呃,给你看。”镇江助工觉着让人捉弄了。

“我叫她下班找男朋友去,别瞎转悠;逗乐儿呢。”金鹘视情况调整应对内容。

“男朋友!要出乱子啦!她男朋友‘似’哪一个?”镇江助工脸色大变。急得也是,他这点助工本事充任“台胞信使”瞎撮合,不闹点儿小乱子才怪。

“阿特金森小姐有男朋友啦?他在哪里?”镇江助工力求查清真相。

“我哪儿知道,*子呗。白种小妞儿十三四岁就懂跟男人睡觉,安都快20啦,有个男朋友不奇怪呵!”金鹘防守稳健,一副无辜样儿,由不得镇江助工不信。

“那这样好了,我同你讲件事情,阿瑟要我同你讲讲的。他和阿特金森小姐相好了好久啦,是正式的男朋友,你懂我意思啦?”镇江助工亮出底牌。

金鹘装出专心的样子听讲,脑子飞快运转,琢磨怎样才不背黑锅,遭人后面捅刀子。

“我不认识阿瑟,他是谁啊?”他思量之后,还是断定假装糊涂最好。

“就是上次来的台湾先生啦。他英文名叫阿瑟,读博士生的嘞,学问好,人也蛮有钱的嘞!他开的日本车子你看到啦?跟我们都是好朋友,过去在‘伞安基喽’帮我们不少忙嘞,他的事我不能不帮忙的嘞……”镇江助工说的那个西得克萨斯城镇金鹘知道,中文译作圣安吉洛,他老兄镇江口音念得也蛮清爽。

金鹘默不作声,这种闲事纠缠来北美他还是头回碰上,心头火苗子渐渐蹿上来,他阴着脸,考虑怎么对付。

这个台湾阿瑟,汉名儿不知叫啥,有些不自量,慢说这是美国,安是得克萨斯白种丫头,就是台湾你也不能吓唬年轻闺女,叫她们甭跟别人说话逗乐吧?

台湾阿瑟给安献殷勤的阵势金鹘见识过,安在大堂换桌布摆餐具,或使吸尘器打扫卫生,镇江助工便使眼色,支走旁的闲杂人等创造大环境,台湾阿瑟出场……他或前或后跟随安侍奉左右,很像只台湾猕猴围着一头北极白熊转悠,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闲话,也不怕让熊掌给拍着;台湾阿瑟扶眼镜那一脸尴尬笑容,金鹘瞧着都受罪。

这里边有个简明的道理,北极白熊一般体重超过半吨,台湾猕猴也就10来斤分量,谁能说通北极熊拿台湾猴当回事儿呢?安一准瞧不上印老蒋头像的新台币。安用不着在乎东海岛屿来的新富裕户,怎么说她也是个美国佬呵!

想到这儿,他心境多云转晴,龇牙一笑,用轻松口气和镇江助工说话。

“阿瑟煳拢上*子妞儿那好呵,有本事,我替他高兴呢!”

“你们北京来的讲话就是不文明!什么‘*子妞’,应当称呼人家‘Miss阿特金森’,也不用你帮啥忙,你不打横炮就可以嘞。”镇江助工倒是要求不高,看他那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江湖气概,金鹘又是气又是好笑,台湾阿瑟大概给他开了什么空头支票,不然何以如此热乎地上杆子?

“我没有呵!”金鹘矢口抵赖。“我天天上工,你们都在,什么横炮呵?”

“你简直是横刀夺爱嘞!”镇江助工来了劲儿。“你跟Miss阿特金森讲外语,我们听不懂,你捏她鼻子、摸她脸,我们可是全能作证的。这位小姐也不像话,她同阿瑟搞恋爱怎么可以搂抱别的男人?群众对你反映可不好嘞!”镇江助工一番正义讨伐,旁人听了会觉得这个北京来的金鹘不是东西,一群点头赞同的镇江证人也不容置疑,问题恰好也在这里,于是Miss安·阿特金森成为焦点人物。

金鹘本来认为小事一桩,安是个和气好玩的白妞,她在公开场合自愿靠过来亲近起腻,无伤大雅,他也乐得顺乎人情,让她高兴。

安就是人们称道的那种金发碧眼白皙美女了,她年轻,也就20岁吧,容貌明艳秀丽,除了比亚洲女孩大两号,差不多1米76高,多磅体重,旁的就没啥可挑剔的了。

对美国白种年轻妇女金鹘一向只看不沾,免得惹麻烦。可这位安·阿特金森小姐说也不行,哄也不行,吓唬也没有效果,她也啥都不提,只管跟你起腻,还总不生气,能拿她怎么着呢?

不过金鹘没像台湾阿瑟那样轻看了安,他也说不清怎么就感受到了安体内的不列颠海盗血统,还很真切。

现在镇江助工率领餐馆里镇江众男女把他团团围住,为台湾阿瑟讨公道,显然另有所图,他不能不认真对待。

金鹘估量一下形势,镇江助工一帮人虽多,但属乌合之众,得打掉台湾阿瑟这“一贯道堂主”才能安生;孤*苦战恐怕不成,既然事儿由安惹起来,那她就有义务帮金鹘脱险;当然也可以不这么办,他辞工不干走人就算了事。

想想又气得不行,他到底干了什么?成天忙到晚手脚不停,回住处洗过澡仍旧腰酸腿疼,不得不贴用很多“伤湿止痛膏”缓解一下。每星期一天休息,就是坐地铺上用扑克牌给自己算命,他又不信这个!休息还没饭吃,他都没言声儿……思路逐渐清晰,他悟出对方更阴暗的深层心理,决定向“得州国民警卫队”求援。

快晚上22点半了,小镇不比城市,吃晚饭的客人已稀稀落落,厨房里也轻闲下来,金鹘预备下的各种配菜经煎炒烹炸后都卖出去了,架子上夹满出过菜的单子,生意其实相当红火,他感到异常疲惫。

大堂女招待们先下工回家,他看见几个*子妞进干货间,取她们的私人零碎,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走人,安也在其中。

北美中餐馆是大堂服务人员从前面离开,并锁好大门,厨房的人走后边小旁门;干杂活儿的镇江华侨们去大堂收拾桌子,金鹘做员工的晚饭,这比出*子菜讲究多了,因为自己也要吃呢;他埋头仔细地干着,厨房空荡荡的。

“嗨,有人!”他一抬头发现安压着嗓子叫他,神神秘秘的,不知又要干吗。

“嗨,丫头。”他疲乏地应一声。

“今天可是真忙,不过——”安从她屁股兜儿掏出一把揉皱的美元零票,让他看。“我收了不少小费,能有多美元呢。”

金鹘看见安衬衫领口扣子开了,他能很明了地看到她的深深乳沟和半截粉白乳房。

平时金鹘也许会激动一把,这会儿他只是努努嘴提醒安:她的奶子露出来了。安笑笑不理会,于是金鹘疑心安故意这么耗着吊他胃口,于是就想照例拍拍她屁股,撵她回家,手伸出去又缩回来,他忽然想起向“得州国民警卫队”请求“增援”的打算。

“嗨,安,这镇子就一家温蒂快餐店,你知道吗?”他语调中肯,安很振奋;金鹘从未以这样态度对安讲话,也不怎么正经叫她的名字。

“那当然了,我知道这地方,你怎么啦?”聪明的安察觉出他有心事,马上回话,并用她蓝眼睛严肃地盯住他脸看。

“那很好,如果你今晚有空,我意思是,我希望跟你一起喝杯咖啡,如果太晚了,如果你……”他显得有些为难,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安卷进来。

“你说了那么多‘如果’,今晚24点以后,我会在那儿的!”安不高兴地瞅他一眼,扣好衬衫领子,从旁门走入夜幕里去了。

安·康斯坦斯·阿特金森小姐占据临街靠窗户的4人火车座,在等候GinHoo,那高个子亚洲人的来临。她先叫两纸杯黑咖啡占住桌子,避免有人打扰,慢慢呷着苦味很浓的醇香咖啡,享受别人服侍自己的惬意,并不时望望窗外黑暗的街道。

她很有自信地耐心等候着。一进Wendy’s快餐厅,她直冲地下室的女盥洗间,对着镜子补妆,她发现除去嘴唇要再涂点口红外,一切都令她自己满意。

镜子里是一张年轻生动,很标准的得克萨斯美女。

她对今晚GinHoo从她衬衫领口偷看她乳房(是不是真这样,她并无把握)感到兴奋。她的双乳粉嫩坚挺,所以从不用奶罩兜着。

临下班她**祟祟溜进厨房之前,低头看看自己胸脯,发现衬衫扣着看不见乳房,就又解开两颗小扣子,这下能看见一多半葡萄柚大小的乳房,她便走了进去。不能在餐馆再多解扣子啦,那就变成敞着怀的Street-Girl,会看到GinHoo的阴冷面色,又会拍她屁股,叫她Gohome。

原先安很为自己的宽肥屁股发愁,她羡慕海滩上细瘦的加利福尼亚浅黑型女郎;但听她诉说完苦恼,GinHoo摇摇头笑了,捏了一下她的“日耳曼长鼻子”,并且亲昵地拍拍她屁股,使她觉得很来情绪。虽然他没多说什么,但看得出GinHoo喜欢她的大屁股,于是就不再发愁这回事儿了。

安知道自己容貌不错,而且白皙性感,有本钱端出漂亮姑娘的倨傲架子,但两个星期来,她脑子里萦回着一个疑问:“这个金鹘到底是什么人?我老是随着他的意思改变自己的想法,这是怎么了?”但没有答案。

安原先偶尔喜欢涂蓝眼影和深紫唇膏,那天进厨房让金鹘捏鼻子,他却叉着她腋窝,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来,指着她的深色“眼影、嘴唇”说她心脏病发作了……此后,安只涂淡淡腮红和洋红唇膏,不用其他化妆品。GinHoo还喜欢抚弄她卷曲飘柔的金色长发,她也就不再担心人们所说的:金发女孩要比其他发色的女人更愚蠢这件烦心事了。

安不想费力弄清楚自己想不明白的复杂美好感受,感觉很好就够啦。总之GinHoo这个谜团般的外国男人很讨她喜欢,安爱听他语法规整,用词讲究的外国英语,像诵读英文教科书那样,略微带软和的路易斯安那口音,挺有意思的。

对她的亲昵表示,金鹘态度时好时坏,没有规律,多半是拍拍她,叫她快干活去,闹得她常常没了自信,照镜子顾影自怜,甚至有些灰心……

“金鹘先生要的这次‘约会’,还叫我晚上等他,今晚我们俩要有些事情发生啦。”安欣慰地想着,有那么些一厢情愿,她放下纸咖啡杯,用白皙的手拢拢耷拉下来的一绺金发。

金鹘匆匆走进Wendy’s快餐厅,他一路都费劲儿地思量,该怎么对安讲这件事,因而表情凝重。他看见安站起来打招呼,便硬挤出微笑来,以缓和自己阴沉的神色。

“嗨,安,我迟到了,后厨的好多活儿得我自己应付完才行。”对他的迟到借口,安笑眯眯地摇摇头,指着放咖啡纸杯的座位,让他入座。

金鹘抓过纸杯灌下一大口冷咖啡,冰凉的苦味沁入心脾,败掉了他郁积的邪火,他瞅着安的姣好面容咧嘴笑了。

“嗨,难搞的家伙,头一回约会,我们俩会有怎样的快乐时光?我候着……”安说完用手背挡住嘴巴,粉脸一片飞红。

安毕竟有别于一起当Waitress的其他早熟白妞,就像斯蒂芬妮刚20岁就有3个孩子,而且还没有结婚,但安招呼他的这段得州美国话还是搞蒙了他,一下子没听明白,安好像是在“等候”什么……

“约会?欢乐时光?”金鹘慢慢放下纸咖啡杯,脑子低速运转,寻找相对应的中文词儿。他忽然想起了“约会”和“欢乐时光”两个汉语词汇,才弄清楚安这白丫头把事儿想偏了。

20来岁的得州白种姑娘,搞男女约会把戏都是行家里手,小伙子一挤眼姑娘一笑,就算约定好了,金鹘忽略了这一层;他冲安笑笑但没说话,心里揣度着怎么弄才妥当。

约会?能和安这么好的白妞约会,那肯定是很难得的幸运。

可这会儿顾不上呵!流浪汉不能是这么个玩法,拿安这样好的姑娘开涮,走不出北得州就得叫货柜卡车碾死!何苦呢?“美色他人自有缘”,还是消停着点吧。

欢乐时光?瓦科斯哈切尔一过晚23点就全镇陷于黑暗,除了Mcdonald’s和Wendy’s之类快餐连锁店、Exxon、Mobil等加油站亮着电灯,再就是Motel这种下等汽车客栈半明半灭的灯火。

领安去酒吧喝个半醉,再到汽车旅店……思绪支离破碎,金鹘不愿往下想了,就重新回神到安的面前,瞧见她的俏丽脸庞,烦躁随之消散。支不出招儿就先放放,扯点别的,换换脑筋也好呵。

“哎,你琢磨啥呢,这么长时间?”安呼唤他脱离沉思。

“哦,抱歉,我走神儿了,就是因为你漂亮性感的长鼻子,你知道的……”金鹘开始胡乱掩饰,想引开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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